《不是红玫瑰或白玫瑰》
微凉的深秋里有“海浪”的香水飘着
嫣然的手指纤细、萧条,总令人想到被人搁在砚台旁边过于干净的画笔,多多少少总有点落寞。
拥有这样的手指的人应是有故事的,是那种像油画一样的故事,丰富、剔透、深深浅浅里尽用着颜料去表达,有朴素处,有华丽处,有沉着时,有张扬时。
午夜两点,这样的手指间却夹着一支香烟,电视里这时上演着男主角与女主角流泪接吻的镜头。为何会有泪呢?刚才男女主角说着什么呢?嫣然惘然不知。她并不是电视迷,那些电视剧都是看了开始就能知道结局的,她只是需要找一把声音来陪衬她的孤独,就如她抽香烟一样,她并不是一个堕落的女子,不过是在安静得让人窒息的夜里,唯有向上袅绕的烟圈才能证明她的思想也在浮动,明明灭灭。
梓华出差已半年,记不清已渡过了多少这样平静得空洞的夜晚。三年,婚姻不过走了三个年轮却已陷进了“打滑”的尴尬境地,向前或向后都需要借助外力,但他们连这样的欲望都没有。
从没有战争或吵闹,最激烈的状态就是进入无话可说的境地,然后一个会对另一个说:亲爱的,我们需要冷静一下吧!
终有一个周日,嫣然在睡梦中被揪了起来,接着被拖到洗手间里,她前所未有地看到洗手池旁边放着刷牙的水和挤好的牙膏。那一天,她特别认真地对着镜子梳洗了一翻。那些化妆品是跟了那个男人后才开始用的,她在镜前端详了自己的脸,是有了淡淡的岁月匍匐过去的痕迹,用湿漉漉的手指把镜上的脸抹了又抹,那张脸却开始在镜上流泪了。她开始涂那些水啊霜啊粉啊什么的,细细地涂。
他其实就一直倚在门框,这样的女人啊,由始至终都那么的让他心疼。
他走过去拿起梳子替她梳理头发,却见两根华发早生,闪闪发亮,真有点惊心动魄的味道。百般怜惜地亲了她的额,说:亲爱的,请相信我爱你,这是第三年。她并没在意到他左脸上有一滴泪折射出了旭日的亮度,稍纵即逝。
用餐间摆好了一桌的早点,有她最爱的牛奶鸡蛋,果酱面包,还有一小块茄汁牛扒。
她拿起刀叉的手突然地显得艰难,“当啷”一声,刀叉跌落在地板上,又是“当啷”一声回响。
她其实早就该预感到,这并不是一个平常的早上,他的细心,他的殷勤,这早就昭示有些东西已到尽头。这是深秋,深秋的颜色和温度最易让人溢发离别的冲动,不是吗?
他,是要离开吧?是的,离开!
她并没有拾起刀叉的欲望,这种欲望已被另一种欲望盖过,是疼痛。只是她无法理清是为这个男人的离开而痛还是为这段摇摇欲坠的婚姻而痛。
亲爱的,我马上就要去云南驻地考察,需要一年时间,要照顾好自己!
这次,他没有说:亲爱的,我们需要冷静一下!也没有说:亲爱的,我们分开吧!他只是如同说一句家常话一样地说他要出差一年。
他拉出不知何时收拾好的行李箱,走出门口,回头,他紧紧地拥着她。
她本想对他轻松地笑笑说声:一路顺风。偏偏这个时候,他细致、缠绵的吻夹着一串串冰凉的液体落在她的唇上。
这样的吻把她带回了他们非君不嫁、非君不娶的年代,那时的他们那样地爱过也那样地吻过,泪还是顺着她的脸淌到他的唇上。
她和他一样,其实都懂得爱有时需要放进冰箱冰冻,这样才能长期保鲜,适当的时候再拿出来解冻。
于是,他们同时放开,他终是转身而去。
他身上的味道还在她周围的空中散发着,有一种海浪的味道,那是她每次为他折叠衣服时喷的香水,清而不俗的味道,用在他身上是最适合不过的。
深秋,十五度,感觉微凉,有点瑟缩。
四周有香水飘着,香水的名字叫做海浪。
寂寞冬里有他们温暖她
周六,如果你走在繁华的广州北京路,八点半,看到一个打着淡紫眼影,头发卷得妖娆,搭着毛绒绒的披肩的时尚女子,她的脸上总挂着笑,但笑得并不温暖,那是嫣然。
她总是喜欢周六晚在红红绿绿的大街上独自游荡,用不温不慢的脚步。明明是热闹的街,却越是引得她的寂寞呼之欲出,可她还是坚持,道不出个所以来。
相关新闻>>
- 发表评论
-
- 最新评论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