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友(2)
站在吴六一门前,老李和老王喘着粗气,不停地敲门,还不停地喊着吴六一的名字,只是一会儿功夫,楼上楼下的几个邻居都开了门,看着这两个急得满头大汗的老头,有人终于忍不住走过来问道:“大爷,出什么事了。您老别急,慢慢说。”
老王摆着手,指着吴六一的房门说道:“没事,没事,就是请你帮我看看他家有人没,快,快,有几天都没见着他了,怕出事。”老李也在一旁说道:“是啊是啊,我一大早来找他,叫不开门,这不越想越不对头,问门卫老张也说几天都没见他了,可他手机还在屋里头响着,你说这手机都跟他的命一样,你说这急人不急人。”
“大爷别急,您知道他家里人电话吗?问问他是不是去串亲戚了也说不定。”一个小伙子热心地说。“是啊是啊,你看我都老糊涂了,快快,老王头,你有他儿子电话吧,快打快打。”老李脖子上青筋蹦得老高,口沫乱飞地喊道。老王连忙掏出了电话,刚要拨号,那张脸一下子苦了下来,冲着老李一摊手,艰难地说了两个字,“没了。”说完,一个人径直转身,默默地对着墙角蹲了下来,两行浑浊的泪水从面颊滚落,瞬间被水泥地吸了个干净。
看着神情大变的老王,那个小伙子有点不知所措,求助般地向老李看去,而此时的老李的脸色也立马阴了下来,两颗泪珠也挂在了脸上,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刚从楼下上来的老张,低沉地说道:“老张啊,帮个忙,打个电话吧,老吴啊,肯定是有事了。”说完,他转过头对那个小伙子说道:“求你帮个忙,把门给它砸开吧,我做主,你砸吧。”
小伙子有点为难地看着老李,“大爷,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算了,我帮你叫个开锁的吧。”说完,便拨了个电话,之后又说道:“大爷,两分钟,两分钟就到,您老别着急,别着急。”
老李慢慢地低下了头,看着墙角的老王,走过去俯下身拍了拍老王的后背小声说道:“老王啊,我真是老糊涂了啊,你看我把这茬都给忘了,老吴他苦啊,别看他天天乐呵呵的,见人就说孩子们在外边过得都挺好,就是忙了点,顾不上这个老头子,其实啊,他哪还有家人啊,要不是他那一次喝醉酒,说漏了嘴,连你我他都蒙啊。老王啊,别难过了,为他这个老混蛋伤心,不值当,不值当。”说着说着,老李的脸上也挂满了泪珠。
也就是十来分钟光景,救护车来了,锁匠也把门打开了,老李和老王一马当先冲进了屋里,老李伸手开灯,老王一个箭步便冲进了里屋,口中还大声叫着:“老吴,在家不,来客人了。”
灯亮了,老王的喊叫声也嘎然而止,愣愣地站在里屋门口,手中一直拎着的收音机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看到这一幕,老李二话不说冲进了里屋,大声叫道:“老吴怎么了。”
老王无力地靠在墙上,颤抖着说:“老李呀,你说老吴他怎么能这样。”
老李站在里屋老吴的床前,老吴趴在地板上,左手抓着一个已经打开的药瓶,在他旁边,一把暖水瓶静静地躺在那里,水瓶的周围散落着几片亮晶晶的东西,在老吴身上的睡衣上,还留有一片已经干涸的水渍,右手向前努力地伸着,在他手指的前方,是一个木制的方桌,桌面上的一个茶杯里还有着半杯早已凉透了的水,而桌子下面一个不大的空间里,竟然散落着几粒白色的药片……
老李愣了一下,连忙上前要拉老吴,猛听得一声大喊:“老李别动。”随即老张上前拉住了老李,并顺势给几个白大褂让开了路,一个年龄稍大点的大夫上前看了看,轻轻地摇摇头,回头对老张说:“报警吧,找一下他的家属,签个字吧。”
老张也愣了一下,有点结巴地问道:“大夫,不--不用抢救了?”大夫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不用了,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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