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

如果我爱你，请，不要让我为你等候在风里…… 
    ——题记

??楔子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歌声缭绕，春竹叶纷飞，一农人带着他的稚子，扛着犁头来到一株竹下。农人举起犁头，稚子说：“爹，您听，这竹子会唱歌。”
??农人侧耳听着，笑着说：“傻小子，这不是歌，这是风声。”
??
??壹
??六月的杭州，骄阳似火，而我的心却犹如沉浸在千年的古溏深处。
??那女子仰着细细白白的脸庞，声音软软的，绵绵的，像丝又像竹。
??“姐姐，以后我就是您的小唯妹妹了。”
??她有一双蛊惑人心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官人说，那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不，星星也没有那么皎洁。
??而我，却只有低垂着头避过那双媚眼，不，那不是星星的眼睛，那属于狐狸的眼睛。
??我见过狐狸的眼睛，在夜的最深处，四周一片幽暗，唯独那双眼，一闪一闪，锋利地直透人心。
??此刻，小唯的眼睛，就直透进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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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王生，自我十八岁将我娶进门来，至今已经五年了，这五年里，我从貌美如花的少女变成今日的典雅少妇，夫妻依然恩爱缠绵。
??只可惜，我未育。不能为官人生下一男半女，已经犯了七出之条。
??多少个月夜，我合掌求月神，赐予我一个精灵般的孩子，可是，我平坦的小腹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其实，我早已为官人觅得了一位如意的妾室，杭州一郎中的女儿，貌美、肤白，郎中说女儿一定好生养。可是官人只看了一眼，就摇了头。
??我终于明白他为何摇头了。官人去苏州拜访友人，回来就带回了小唯。官人说是在路边搭救的一位遭遇抢匪的官宦家的小姐，父母已经亡故，他只能带孤苦的她回家。
??小唯的美貌，真的是无可救药的毒药，可是最致命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那楚楚可怜的气韵，能引来任何男人的怜爱。
??官人不是一个成功的读书人，考了数次功名皆名落孙山。家中在我的操持下还算殷实，可是官人始终闷闷不乐。他说：“别人都忙忙碌碌，我倒像一位无关的人，谁都不需要我。”
??“可是，官人，我需要你啊！”我热切地说。是的，我是那样爱着他，他便是我的天。
??“你看，没有我，家里一切还是井井有条。你也不需要我。”
??我很委屈，将家里操持得井然有序竟然也成了一种罪过。
??然后，官人就带回了楚楚可怜的小唯。官人留下她的理由就是：“她需要我，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她更需要我。”
??
??晚上，我在灯下为官人缝补着衣裳，一阵风掠过，拂在了我的手上。
??“别闹了。小风。”
??风停了，半空中幻化出一个人形，小风是风妖吧，至今也有400余岁了。
??“佩蓉，跟我走吧，你看你的官人此刻和他的新娘子在那边快活，而你却还在灯下独守空房，你何苦这么为难自己？”
??我抬头看着小风，400余岁的他还是那么的年幼啊，哪里能明白这世上男女之间的情爱。我说：“我不会走的，从与他相遇开始，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他。”
??小风恼怒地咬着牙，忽然一拍手，四周吹来狂风，将我抬了起来。“我要你亲眼见见你的丈夫是怎么背叛你的。”
??我不由自主被小风抬到了天空中，透过天窗，我看到了……
??小小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我的官人正在替小唯描着眉，淡淡的眉，淡淡的影，官人画得如此细致，就像在雕刻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小唯，你真美！”官人由衷地赞美着她。
??小唯笑起来依然是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她轻轻依偎在官人的怀抱，慢慢解着衣裳，洁白的肌肤裸露在夜色里，犹如明月一样皎洁的肌肤，犹如丝绸一样柔软的肌肤。官人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唇吻上了她的香唇。在小唯倒下去的瞬间，我见到她的眼神里滑过一丝得意的欢笑。
??我偏转头，让自己的泪水滑落进幽暗的夜色里。
??小风将我放了下来，问：“现在，你可有改变主意？”
??我悲哀地摇摇头：“谢谢你，可是我想，我还是不会离开。这里是我的家。”
??是的，这里是我的家，天下虽然大，但是只有一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不管我去了哪里，我的心也离不开我的家。既然如此，我不如留下来，虽然家里多了人，可是有官人，才有家。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我的底线就是这个家，一个谈不上富庶却还算殷实的家。它堆积着我的勤劳，还有我的，爱。每一处墙角都埋藏着我所缓缓流逝的那些光阴。
??爱，它虽然长了翅膀，却始终有根，至少，官人的根，还没有挪开地方。
??
??翌日，我睁开眼来，就见到官人在朝我微笑，我一惊，翻身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官人不好意思地笑着：“佩蓉，昨夜冷落你了，可是我下半夜就过来这边了，没有你在身边，我怎么也睡不得安稳。”
??我轻轻“唔”了一声。心里却泛满甜蜜。五年的光阴也许可以带走一些爱，却能牢固地培养出一些习惯。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