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的盟约

　　吴晨在更衣室换衣服，她第一天上班，一定要好好表现。
　　电话响了，吴晨一接听就是一个很急促的声音：“是吴晨吗？我是你妹妹的同学，小夕现在在市医院里，三楼。”吴晨挂断电话就往外面冲。
　　“护士小姐，请问吴夕在哪件病房啊。”吴晨问护士小姐。护士小姐稍微想一下，说：“你说那和血型很特殊的女孩子吗？”吴晨点头。护士小姐继续说：“她就在那里，第三间房间。”吴晨跑过去，但是一个男人却拦住了她，说：“对不起，现在还不可以进去看她。等等。”
　　“等什么？她是我妹妹！”吴晨对着那男人说。
　　医生过来了，他问吴晨：“你是吴小姐的姐姐吗？吴小姐需要输血，但是她的血型我们医院没有，所以我们要知道你和你妹妹是不是同一个学型，也是类孟买A型，RH(D)阳性吗？”吴晨也不太确定，说：“我不知道自己的血型，可以先去抽血看看吗？”医生叫来护士，说：“带她去抽血。”

　　一个贵妇像是在和医生吵架一样，声音很激动，她说：“医生，难道真的没有适合我儿子的血型吗？”医生很为难，说：“我们医院确实没有，我们也已经联系较近的Ｈ城和Ｄ城，都没有。我们很抱歉。”贵妇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的，我的也不行吗？我可是他亲生母亲啊。”医生很抱歉地说：“你的血型也不行，不知道你先生的血型是……”贵妇说：“我儿子和我先生的血型一样，但是我先生不在了。”医生道了歉。
　　“医生，老实说，如果我儿子没有血可以输，那么能称多久？”贵妇坐在塑料椅子上，低着头，她深呼吸一口气，又慢慢吐了出来。
　　医生回答说：“我不确定，你儿子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的。而且你儿子需要大量的血。”
　　贵妇站起来，从她的包里拿出纸巾擦小心地擦掉了自己的眼泪，慢慢走向病房。她金黄色的要跟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踩踩出“塔塔”的声音。
　　“李医生，李医生。”护士从后面跑过来，看来她是一路都跑着过来的，很喘。她说：“王医生说找到了类孟买A型，RH(D)阳性的血。”
　　贵妇听见了，也很快走过来，她问：“在哪里啊。带我去！快点。”护士带着他们去了。

　　吴晨确定了自己的血型，问护士小姐：“护士小姐，我什么时候给我妹妹输血。”护士小姐看她状况不错，说：“如果你没有贫血之类的，现在就可以。”
　　门外是高跟鞋的声音，很急。
　　贵妇推开门，护士小姐说：“就是这位小姐。”贵妇走过去，刚擦掉的眼泪又留下来了，他对吴晨说：“小姐，你的血型是类孟买A型，RH(D)阳性吗？”吴晨点点头，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贵妇很开心，她说：“我儿子也是这种血型，你可以输血给他吗？我拜托你了。”吴晨想一下，说：“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要先为我妹妹输血，你儿子的事情先放后面可以吗？”贵妇点点头，说：“可以，那你先为你妹妹输吧。”
　　李医生也走进来，他说：“你连续输血怕是受不了，先喝点水吧。”

　　“吴小姐，你妹妹的情况还是不太好啊。她可能要动手术。”王医生告诉吴晨。她说：“我连血都输好了，还有什么不好的吗？”王医生直说了：“一开始我们只是以为你妹妹只是大量出血，但是好像还要动手术。”吴晨很疑惑，问：“我妹妹到底是怎么了？”医生说：“听送她来的人说你妹妹是出了车祸了。”
　　“我知道了，那手术要多少钱啊？”
　　“三十万。”
　　吴晨刚刚毕业没有多久，这些年都是和妹妹半工半读的，哪里有钱做手术呢。她说：“会不会太多了。”王医生说：“不算多了，就是刚才找你替她儿子输血的那户人家，儿子做个手术七十多万。”
　　“可是，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这件事情要抓紧，拖不了。”
　　王医生走了。贵妇进来，她很着急，说：“你觉得怎么样？可以替我儿子输血了吗？”吴晨想起王医生说的话。
　　“不算多了，就是刚才找你替她儿子输血的那户人家，儿子做个手术七十多万。”
　　吴晨关上门，对贵妇说：“我要和你谈条件。”一说到条件，贵妇以前和颜悦色的脸就变了，她说：“原来还是要饶到交易上去。你说吧，要多少钱？”吴晨听着贵妇轻蔑的语气，她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钱真的很伤感情，而且很脏！
　　“三十万。”吴晨想了很久才迟疑地说出口，她也有苦衷的。
　　贵妇“哼”一声，从包里拿出一本支票本，笔在上面写，写到金额数量的时候，她只写了十五万。然后撕下来给吴晨，说：“我先给一半，等我儿子好了之后再给一半。”吴晨抖着手接下那十五万的支票，她知道那是一种侮辱，但是那却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现在，可以为我儿子输血了吧。”
　　贵妇拎着包出去，吴晨跟在她后面。手里攥着支票，把它放进了口袋。

　　吴晨亲眼看见躺着的男人把她输进去的血吐出来。而贵妇却说：“医生说这我儿子需要大量的血，因为他会吐掉大部分，所以要源源不断的鲜血。”吴晨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碰上了一个无底洞。贵妇说：“你就不要回去了，住在医院里吧。你妹妹不也在这里嘛，就当陪她好了。”她怕自己跑掉。吴晨苦笑着对自己说：什么事情一旦跟钱扯上关系就不再单纯了，更不要说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