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老井

来源:网络收集 责任编辑:栏目编辑 发表时间:2013-07-01 16:51 点击:

村东头那口老井是全村人的生命,它到底是哪年打的,无人去考证它。它默默承受着大自然给予的温存和粗暴,始终如一地微笑着善待到井台光顾的人们,同每一个家庭享受喜怒哀乐,想起这口老井一个人的身影总是抹不掉,挥不去,他就是哑叔。
    哑叔颧骨很高,凹下去的两腮,使嘴巴出,嘴角挂着稀疏的胡须。很早的时候是生产队里的饲养员,正儿巴经与他接触正是在井台边,那年我十七岁,由于爸爸被派出工,妈妈因患感冒病倒在炕上,家里的水缸没有水了,于是我挑起水桶要去挑水,妈妈再三叮咛要小心,只挑半桶水。到了井台上,见哑叔正挑着水要往回走,见我来了,放下水桶,等我过去,我到了井台后,他打着手势,眼睛盯着我,喉咙里发出很大的声音,象是说“你要小心哪,我给你提水。”只见他用水扁担一端的水钩,挂起水桶,送到井里,摆捅、提水,动作干净利落,反复几次给我做着示范,然后打着手势,嘴里“哇哇”叫着,又让我照着他的样子去做,结果我将水桶掉到井里,他回去带来绳子和钩子将水桶捞上来,又将我推到一边,挑起我的水桶就走,弯弯的扁担发出“吱吱”的声音,两只水桶匀称地上下颤着,只见哑叔扭腰迈腿,随着扁担上下了出的声音的节拍,人、水桶做着和的动作,这种动作着实让我羡慕。最终我家的水缸还是被哑叔挑了。
    哑叔是一个老光棍,40多岁还没有娶媳妇,也许是由于他没有什么牵挂的原因吧,队长安排他在生产队喂牲口,喂牲口也需要挑水,本来生产队饲养所门前就有一个水泡子,可他偏要不利用,硬是到距离饲养所很远的村头那口井去挑水,后来人们才发现他时常给我二婶挑水。我二婶是一个寡妇,领着一个孩子生活。那年要过年的时候,我到二婶家去玩,发现哑叔正帮助劈材,期间二婶去端出刚淋出来热腾腾的牛舌饼给哑叔,我也分到了一个,哑叔两手在裤腿上蹭了蹭,嘿傻笑着拿起一个就吃,只几下牛舌饼就下了肚,嘴里冲二婶“哇哇”叫着,打着手势,二婶象是听懂哑叔的话,俩人同样用手势交流着。一会儿我发现二婶的脸红了,打了哑叔一下就跑进了屋,一会儿哑叔就进去了。我愣在那里,突然想起什么拿起一个牛舌饼就跑了。
    那年的正月十五,人们都到坟地送灯,桥下、十字路口、大门口等都被送了灯。妈妈让我到井台送一个,保佑平安幸福,井台这样的地方每年都不例外。来到井台边我发现那里简直是灯的世界,把井台周围都照亮了,我心里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可到近处一看,井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哑叔另一个是二婶,二婶在争哑叔手中的水扁担,哑叔嘴里“哇哇”叫着,手里比划着,象是二婶不用哑叔挑水了。这次我见到哑叔有一种异样地恨恨感觉,我把蜡烛点上就走。俩人还在井台上争着,走了很远听到二婶轻轻地哭声。
    后来我发现生产队长二狗子给二婶家挑水,不几天,哑叔用木棍把二狗子的腿打断了,哑叔也气得躺了三天,结果哑叔也丢了喂牲口这样“美差”,被安排干重活去了,这样我才弄明白那天哑叔与二婶在井台上争扁担,可能是二婶听到了风声或是来自于生产队长的压力。
    有一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就听到爸爸说有人掉到井里去了,可能是哑巴,当时我忽的一下子坐起来,草草穿上衣服赤着脚飞跑到井台边,见那里挤了满人,我从人缝里看到哑叔躺在井台上,两只眼睛还圆瞪着,象是冲着我看,一个水桶丢在井台边。这时我真想冲上去抱着哑叔大哭一场。人们后来将那口井“淘”了,仍然用了很多年,不久我二婶领着孩子去了北大荒。
    现在那口井已被石头盖上,埋在下面,人们吃上了带有漂白粉味道的自来水。由于这口井北边是一片空地,村里把它做为一个宅基地,结果建房户建成不到半年,老婆便遭车祸死亡,人们便想起这口井,那户人家也搬出新宅。这口井和这口井的故事可能永远被埋在下面,也许千年以后考古人员会把它做为古物研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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