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死无疑
两名日本士兵在我家后院的地窖发现了我,他们拨动枪栓威胁我出来,我吓得脸色灰白,惊慌失措地从地窖里爬出来,日本兵在我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几脚,叽哩哇啦地说着什么,我听不懂日语,他们开始用枪托子打我,让我跟他们走。我在他们的押持下走出家门,在大街上,我看到到处乱糟糟的,在一些拐角的地方还可以看到横七竖八的尸体,男人的女人的都有,还有孩子们的,残景不忍目睹,有的双目圆睁,有的嘴中还咬着一块烧焦的木头,各种形态不一而足,地上到处是殷殷的血迹。经过浴血奋战,日本军队终于攻入南京城,这个历史名城落入恐怖和死亡之中。在路过中山路的时候,我看到一些女人还躺在地上抽搐着,身上粘满污血,肚子上有一个刺刀捅出的伤口,鲜血还在往外涌,在附近的一个店铺里,几个日本士兵在围着一名妇女,女人在挣扎着,骂他们“畜牲”。远些地方有几个士兵在抢劫,他们双手拢得满满的。我想到我手下的弟兄们不知道都怎么样了。日本兵攻下城以后,他们肯定会报复的,我所在小组的兄弟们英勇地在中华门抵抗了数十个小时,但是最终城门失守了,日本士兵向潮水一样涌进城来,所到之处鲜血遍地,死亡降临这个城市的上空。到处可以听到凄惨的喊叫声,我的子弹也打光了,我把枪支藏在一堵墙的夹层里,脱掉军装,然后跑回家中,我的父亲和母亲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家中空荡荡,这时我就听到日本士兵敲打门板的声音,我便躲进家中那个地窖。谁知日本士兵很快发现了这个地窖。我曾经在军队中服过兵役,打了几年内战,我厌倦了军队生活,逃回家乡来,面对日本发动的侵略战争,我又自告奋勇参加的抵抗组织,由于我拥有作战经验,我被任命为抵抗运动小组的一个头目,我率领的弟兄们英勇善战,击退过敌人的无数次进攻,但是,敌人集中了对我所在阵地的火力攻击,我们的后援供给明显不足,伤亡十分惨重。——我不知道日本士兵要把我押解到什么地方,他们没准会枪毙我,因为,我知道在抵抗的激战中,我要了数十个日本士兵的命。他们也许并不知道我是一名军人。作为国民自卫队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士,我此时觉得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是,如果他们知道我是一名抵抗组织的头目,他们一定不会轻易地让我***,他们会扎磨我,打我,往我的鼻孔里灌辣椒水,然后用汽油将我烧死,总之被他们抓住以后,我就别想有什么好的待遇。作好这些思想准备是必要的,就不至于到时候感到恐慌,失去中国军人的气节。
在这两名日本士兵的押解下,我昂首挺胸地往前走,他们用上了刺刀的冲锋枪抵在我后背上,我的脑海里开始构想如何从他们的眼前逃脱,在往中央路拐弯的时候,我确实正准备撒腿逃跑,让他们从我的背后开枪把我打死。但是,日本士兵已经有了警觉,他们用枪托狠击我的后背,又叽哩哇啦地骂起来,警告我放老实点。这样,我只有乖乖地在他们的押持下向前走。他们把我带到一个大院子里。在那个院子里,已经被看押着好几个象我这样身强力壮的男子,还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我被推到人群里,我看到那些和我一样被押来的男人,他们的神色中都流露出来恐惧和不安。这时候,天色已经显得有些灰暗,不时还可以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枪声和人们的嘶叫。我们都不知道日本士兵的企图。过了一会,那两名押解我的士兵又回来,把我从人群里拉出来,将我带到一个附近的空房子,我以为他们要对我实施枪决,感到脊背有一股凉凉的冷气沿着脊骨向上冒,然后,那股冷气就一直盘旋在我的头顶。我感到这对我不是什么好的预兆。我这时特别想念我的家人,我不知道他们的生死,我的母亲还有病在身,我唯一的弟弟在一名国民党高级军官身边当侍卫,在日本军队攻城前就离开了南京城,我的父亲会带上我的母亲逃到什么地方呢?他们原以为国民党军队一定会守住自己的首府,南京是不会失守的,但我们和日本军队交上火,我就知道了这已经是一座死城。现在,如果我死了,我的亲人们肯定连我的尸体也找不到,他们根本不会知道我的生死。日本士兵让我在那个空屋子的当中站住脚,那儿有一个粘满鲜血的吊架,看得出来他们把抓来的人吊在上面用粘有辣椒水的鞭子抽打,旁边就放着一只破旧不堪的铁桶,里面剩下红红的半桶污水。面对刑具我已经没有恐惧感。这时,有一个留着八字胡的日本军官在我的面前踱来踱去,斜着眼把我打量了一番,用破碎的中国话说道:“怕死的,不怕?”
我没有吭声,我想你们并不会因为我怕死就放过我。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一定是个军人?”
我依旧没有吭声,这时候,一个翻译官走到我的面前用地道的中国话对我说:“不要让太君生气。那样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我早已知道被他们抓住了注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我想我不应该这样就死了,我二十七岁了,还没有结婚,人生对我太短暂了,我真的并不讨厌活着,虽然,活得那么艰难,整天战火连天,以前的内战和这次抵抗运动我也记不清我到底打死过多少人,对死亡我应该早已漠然置之。那名日本士兵见我没有回答他的提问,气愤地拔出指挥刀,举到我的眼前亮了亮,我并不想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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