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见面
??秋日的阳光慵懒而缱倦,街道上往来的车流穿梭其间,砭人的秋风拂过静穆的行道树,鹅黄的树叶纷纷陨落。我夹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下意识的撩起被风拂到额头的一缕乱发,加快了脚步。
??我是为赴约而来的.
??昨天下午和往常一样,我正在午睡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朦胧中我恍恍忽忽拿起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忧虑而感伤的声音:“明天有时间吗?能陪我坐坐吗?”
??“你是谁?”我揉揉惺忪的眼睛“电话打错了吧?”
??“怎么会打错?要是你忙得抽不开身就算了吧。”
??“好!我一定来。”也许是出于好奇吧,我不加思索的说。“你说个地点吧。”
??“那就在南山阁吧。”她似乎早有准备。
??这是一个僻静的去处。红墙绿瓦古色古香的外部装饰,给人一种温馨典雅的感觉。进得屋来,猩红的地毯,豪华的陈设,又是那么雍容大气。立在两旁的服务小姐温文尔雅。
??“先生,您找谁?”服务小姐很友善的问我。我说明了来意,其中一位小姐领着我径直来到二楼的一个包房。我轻推门扉,里面的情景使我显得有些诧异和惊讶。
??“大作家,请坐吧。”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个头儿不高而且略微发胖的中年妇女,齐肩的短发乌黑而铮亮,眼眸有些暗淡,眼角的皱纹爬满脸颊,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然而这些依然瑕不掩瑜,清矍的面庞薄里透红的嘴唇,尖佻的下骸,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美。一件洁白的衬衣配搭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朴素而别致。第一眼给人一种楚楚动人的感觉。
??“小姐,来一杯龙井和一杯菊花茶。”她很殷勤的对身边的小姐说。随后,我和她对面而坐。这是一间很狭小的包间,两排沙发被中间一个茶几隔开,橘黄的墙纸,橘黄的壁灯,使满屋子充满了一种怪鹬和神秘的气氛。一会儿,两杯香浓的茶递上来了。我不置可否,嗅着浓香四溢的茗茶,细细的品着。
??“我是慕名约您而来的,大作家。”她的话打破了狭小空间的沉闷与尴尬,“我离婚了,而且离婚的情节很像您的那篇小说。”
??“什么小说?”我抬起头,很是惊讶,“那你说给我听听。”
??“《红颜劫》《山花》杂志上发的那篇。”
??哦,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我的一位读者。这时,我心中又不免犯起嘀咕,一篇不起眼的小说惹得别人离婚,该不是误导吧?我沉思良久,然后对她说,说来听听吧。她啜了一口茶,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再开始像我叙述。
??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一直都是别人羡慕的对象。结婚十年来,为了他,我几乎牺牲了自己的一切。以前,我曾有一分很好的工作,但是,为了他的事业,我毅然辞去了工作,承揽了家里的一切家务。对他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虽然谈不上举案齐眉毛,但也算细致周到。就这样,我们度过了相濡以沫的十年,可是,最近半年来,他仿佛变了个人儿似的,常常是夜不归宿,有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忽然会响起一阵阵莫名其妙的手机声,我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后来,也就是上个月,他单位上的一位老领导,找到我,慎重的告戒我说,要我看紧他,否则迟早会出事儿的。那时他正处在晋升教育局长的公示阶段。没过多久,果然应验了那位老领导的话,他和他办公室的那位女秘书好上了,到了白热化,如胶似漆的程度。其实,我也没有费多大的工夫,便在某个宾馆将他们两逮了个正着。后来,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跑到教育局大闹了一番。那事儿,祸起萧墙,最后弄得沸沸扬扬。到手的教育局长也泡汤了。
??“您说我能不离婚吗?”她余怒未消,依然显出忿忿的样子。她又接着说:“您猜他怎么着?”我未加思索的说:“他一定很愤怒吧?”
??你猜错那。他呀,死活不同意离婚,回到家里哭丧着脸,跪着给我说好话呢!而且他单位的领导也出面调解。我会答应吗。
??我点上一支烟,狠劲的叭了一口:“婚姻啊,十年之痒,这是一道坎,看你怎样去经营。是有些象我那篇小说的情节,可他们是在很友善的情况下走到婚姻尽头的,彼此间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呀,”
??“我没有您那篇小说女主人公秀子的宽容与大度,我绝不会象她那样忍辱负重。”她打断我的话,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是的。”我说,“我不是心理咨询师,也不是法官,我只是以一个作者的视角,冷静的审视他们那场婚变。诚然,当爱情已经被岁月冲淡,当激情已经在冗繁的工作和琐碎的家庭中消弭,每个人都试图去寻找一些心灵上的慰藉,这是不言而喻的,世界上没有绝对平衡的事儿,我不希望你们十年来苦心经营的婚姻毁于一旦。破镜尚能重圆,更何况浓郁的情感基础是可以磨合一切的。”
??“不。绝对不行。这婚我离定了”
??我尚未说完,她气冲冲的打断我的话。
??“您怎么不让秀子和王成重归于好?,破镜重圆呀?”
??“那是文学作品,是虚构的,是与现实生活不能划等号的。”在她凌厉的质问面前,我的嘴有些迟钝,我嗫嚅着:文学作品怎能与现实生活等同起来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这样的事儿要是落到您的头上,想必您也会受不了吧?您就别给我说些大道理了。”
??我被眼前这位娇小可人的女人的那种执拗劲儿所折服。后来我说,你有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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