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烟花

??每一天，许多事发生着，许多事演变着，许多事湮灭了。
??生活继续，日子如常，在茫茫人海中，我找不着自己了。无法阻止日子一天天飞奔。我独身了。
??斥巨资(于我而言，那真是一笔相当可怕的巨资)开了家咖啡馆，名曰:红茶馆。
??红茶馆是一座小红楼，外观被我漆成很女性化的淡紫粉红，布置较为温馨，象是完全没有了的商业味。点缀精致，小处细节皆被粉饰，费了一番心思。
??小楼两层，二楼的中间摆设似的放了架钢琴，因我全然不通音律，所以被我称为摆设。位置倒摆得好，一进茶馆的门抬起头就可以看到，有一种骄傲的气势。幼时、年青时皆想过要学，但一直生活得得复杂动荡，所以每每想起，又每每放下。
??我成了红茶馆的老板娘。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地在流失着……
??钢琴，从来只是摆设。
??
??(一)
??
??我在我的红茶馆里，客人一样地要了杯咖啡，一盘瓜子，和我的钢琴一起坐着。
??一边喝咖啡，一边也可以看到屋里屋外边的流动的风景。从那些小女孩的脸上晾过，可以看到她们的朝气，看到不她们加掩饰的快乐笑容，年轻真好！我暗叹，她们都真漂亮，够天真，生活得也好简单。
??贾佳便在这会落入我的视线了，陪伴她的，还有一个大男孩。那时，我们还不相识。贾佳是这么个独特的女子，我舍不得用女孩来称呼她，因为女孩的思想太简单，没怎么经历过社会生活的侵蚀，相对而言便也没有什么内涵；也有被社会侵蚀得多了的，大有小太妹的作派。贾佳显然两者都不是，她的笑容是阳光的，但眼神是忧郁的。进门前，她随手拢了下垂在额前的头发，又在不经意间看了楼上一眼，我看到的。
??我又在继续喝我的咖啡，继续把玩我面前的那盘瓜子。
??意料之外，贾佳被一个小服务生带到我的面前。还有那个大男孩。我便很全面地看到了这个令我赞叹的美丽女子。唇红齿白，落落大方，落寞地抬头问询！此等尤物，何事令她伤神？一袭牛仔，在她身上又被演绎成了极致！
??贾佳开口叫了声：“老板娘!”特俗。我一下子讨厌了自己的身份，因了这个女孩的缘故。她有事求我。聪明如她，竞然看出了我的不快。立刻说:“我是有求而来的”。那么，老板娘便是她最合适的称呼了。
??“我是音乐学院毕业的，主修钢琴。”没有了。
??她是看中我这架闲置已久的钢琴了。我没动，继续等她开口，她呆了好一会，见我只是盯着她瞧，脸微红。
??旁边的那个大男孩接口了，说：“老板娘如果有可能便给贾佳一个机会，红茶馆里也可以不用再放音乐了，会形成一个特色的，还可以省电。”我笑，大男孩式的幽默。
??我对贾佳说：“你来吧。我叫莫言，欢迎你。”贾佳一定意外，因为没有费什么口舌，我也装作没看在眼里。
??就这样，我的生命里，有了贾佳。我没问她音乐学院毕业的，为何会屈身来到我的咖啡屋，也没问她的任何一点具体的情况。贾佳来自外地，当时住在宾馆，那个大男孩是他的同学，倒是和我居住在一个城市。我一个人住，便让她住进我的那套房子里，收租金，但只是象征的。
??再以后，贾佳象泄恨般地，在她上班的时间里，没怎么停顿地弹奏着。一首接一首。
??我从楼上的老位置退居到楼下喝咖啡。偶尔一抬头，可以读到贾佳的激愤与哀怨。
??贾佳倒真形成我店里的一大特色了。原来叽叽喳喳的男孩女孩也会偶尔停顿，仔细研究一下贾佳，贾佳是风景，吸引了太多人的眼神。魏是我店里的常客，今年已有四十多岁，对我说过：莫言，我这会是冲着贾佳来了。说完会眯着眼看我，我无波动，微笑着会再看向贾佳。
??还有贾佳身边的那个大男孩，名叫阿阳的，他常来。不经常和贾佳说什么话，有时候也会几男几女一起来，这个男孩，应该和贾佳眼中的忧郁没什么关系吧？
??贾佳虽然和我同住，但我们在家里碰到机会并不多。我下班早，回来冲个澡便睡。等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好几次她回来时我是知道的，但已经不习惯和她在家里打招呼了。
??
??(二)
??
??冬季，午后的阳光有些令人倦怠了。
??我伸伸腰，没底气地又缩回来。偶一抬头，看到贾佳正凭栏而站。音乐停了许久，什么时候的事？我有了一分钟的迟钝，贾佳站那对着我似笑非笑，又将她的目光转向一个地方，我随着她看去，面对的是阿阳的眼睛，他在看我，看了多久了？这个大男孩的眼光，让我有些发眩，有些惊心。再抬头，看向贾佳，贾佳对我调皮地耸肩斜眼睛，然后跑下楼来，对着我叫:“莫言，今晚请你吃火锅!”我笑。毕竟是小我八岁的小女孩，再怎么扮成熟，亦或是经历过什么，也不会脱离她的女孩本色。
??我拒绝。但贾佳坚持，说她来了刚好一个月了，必须得请我。我也好脾气地答应了，既有白吃之食，何乐而不为？
??我知道不会只是我和贾佳两个人的，一直就有这种感觉。果然是三个人。阿阳无意外地也在。这家名曰“肥羊”的火锅店，人声鼎沸，生意好得令我想改行。
??席间，贾佳和阳相互攻击打趣，相谈甚欢，我插不上嘴。他们真是年轻，而阳，居然比贾佳还小了两岁。佳说阳今晚装得特别绅士，阳说是他的本事，又说佳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