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战斗

　　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所以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的QQ空间，她的留言。
　　啤酒花从透明的酒杯底部往上升，它们凶猛地涌到我的心里，让我呛着，却怎么也咳嗽不出来。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轻轻地念叨。涌出的清泪，抑制不住地坠落。
　　那些字迹却依旧纠缠着缀痛我神经的细丝。它们一个字一个字的，无法忘记。其实，有谁愿意走进过去呢？告诉你吧，我—不—愿—意！但是，过去是一块伤疤，一块胎记，无法割舍。
　　我不愿意看到这些文字，但还是忍不住看了。难道，我犯错了？不对，犯错的应该是记忆。我感觉到自己在笑，笑得鼻子发酸，泪眼婆娑。事隔多年之后的今天，只有我，傻傻的我，以为我们可以回去。这样，错误的感觉，那段日子的疯狂，刻骨铭心的记忆。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冲怀旧。
　　大学的某个下午，我拾掇行李。公寓中有点惨淡的阳光，不很明亮，给人一种时空虚幻的错觉。室友都出去了，剩下我一个人。电脑里奶茶的歌《后来》，我第一次听这首歌，听着听着，翻江倒海地痛苦拥抱我。握紧拳头也不能将力量释放。
　　那一瞬间，苦楚与绝望一下子将我击倒，崩溃得支离破碎。我随手一挥，绊倒玻璃杯掉在地上，惨叫着成为碎片。弯腰捡碎片，一片一片。突然，指尖的痛，带血丝的玻璃让我茫然，不知所措。
　　四周一片安静。窗户猛然一暗，可能是云彩挡住了太阳。阵阵凉意袭来，全身很冷。刹那间，周围原本熟悉的事物，变得陌生远去。躺在冰冷的地板，我开始想念那个女子，无法自拔。
　　感到自己快要流泪了，为什么我还会想她呢？就告诉她，我喜欢过她，让她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曾经为她痴狂。从地板上起来，我又充满了活力。我曾听谁说，她在上海。于是，我在上海所有的大学贴吧里疯狂地发帖。
　　我知道你就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万苑。一次偶然，你要走带走我的心，让我痛不欲生。但是，我还是想看看你，看看你现在过得很好。然后，我会默默地消失，到茫茫人海中去。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或者根本就没有有结果。但是，我真的很想见到她，就像虔诚的圣徒等待沐浴，天真的孩子等待着糖果。憋了五年话得见天日，我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大杯凉水以示庆祝，然后睡觉。奇怪的是，那晚睡得很沉，大概我已很久都没有闭眼了。
　　大约一星期后，有人在QQ空间给我留言。留言的那个人昵称花生，照片上留着短发，妩媚地自然圈起。我狂喜，看她的留言。虽然在发贴子前我就做好心理准备，可我还不愿意她把我看做一个无聊的陌生人。至少有点印象吧。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印象么？这这简直太残忍了。到酒吧去，想着那些文字，痛苦地流泪。
　　
　　有人跟我打招呼，是王岛。他是我高中同学的同学，以前有过几面之交。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是不是失恋了?他半开玩笑地说。
　　我邀请他喝酒，聊天。聊着聊着，他忽然问我知道徐贝贝吗。
　　问这个干什么？问这话的时候，我也猜出来了答案，随即大笑。
　　哦，你喜欢她？肯定是，是吧？
　　他不好意思点点头，补充说是从高一开始的。
　　这件事情徐贝贝她知道吗？他有点不好意思，大概不知道吧，我没告诉她，除非她感觉到了。但是，她肯定不知道。
　　我问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她喜欢的是你！他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我大声叫道，开玩笑，这不可能……后面的话梗住了，因为我感觉告诉我，这好象是真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就借酒掩饰尴尬。
　　后来又聊了一会儿，忘了聊了些什么。大概是醉了，反正头疼得厉害，心也很乱。王岛扶我回寝室，两人又聊天到凌晨，王岛说真痛快。之后，我迷迷糊糊地睡去，还不停地做梦。梦里有河流还有鱼，头脑异常清醒，知道自己在做梦。后来，鱼轻声地说走吧，它们驮着我飞了起来。
　　从鱼的梦中醒来，我觉得应该回去，好好整理思绪。因为，鱼已经复活。告别时，王岛问我，万苑是谁？我感到莫名其妙。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样子，王岛说就是那个，你昨天晚上一直叫她的名字的那个。我说可能是梦话，梦中人怎记得清呢？看他一副不信的模样，我承诺再见面就给他一个答案。
　　会是谁呢，我想。怎么会呢，我明明看到的是鱼，是我给它取的名字么？万苑这两个字让我的心咯噔一下，昨夜的酒力仍在。好像有千百个影子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晃荡，一会儿是人的印象，一会儿又是鱼的形象。这两种交错的形象是什么样子，我无法确定。
　　到寝室门口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参透这符号是什么意思。我自言自语道，还是算了吧，反正总有一天终会想起，不如现在想想鱼。
　　
　　离我家不远出，有条小的护城河。可是，我只能远远地看看护城河，命中注定。我算过一次命，算命先生说我命中注定有水灾，这个铁门槛就是可能会被水鬼捉住。而那时候，我最大的乐趣就是玩水，就是洗脸的时候，也能乐此不疲地玩上半天。
　　我第一次看到鱼是七岁，在乡下的姑姑家。表哥带我去捉鱼，每次鱼从表哥的手中进入玻璃瓶，我都雀跃欢呼，我感到自己真的拥有这些白鱼了。我高高地捧着玻璃瓶，阳光从玻璃瓶穿过，那些小白鱼都变得透明起来。等她们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