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飞,离人醉
爱情,玫瑰花,教堂,传说,童话,寓言故事里的什么都会在一夜长大,真实的爱情没什么变化,距离被相反的动作一步步拉大,故事里没有你的名字,忽然对你很牵挂……
前篇
1989年的冬天好像比以往的任何一个冬天都要冷,那年冬天的锦和更是冷的出奇。十二月,锦和下了罕见的一场大雪,庞大的雪下落的声音几乎使整个城市陷入一阵瘫痪,渐渐累积起来的厚厚的雪把夜幕照得发亮,皎洁的月光给雪地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光,恍若白天。
那一天的锦和格外美丽,像是一座矗立在深北方的晶莹透剔的雪城。一个少妇抱着她刚满周岁的小女儿坐在庭院里看雪,她是那样高兴,她甚至虔诚地许愿她花骨朵一般的小宝贝长成和白雪公主一样美丽灵动的女孩。可是,几分钟以后她就发现她的愿望完全落空了。她怀里粉嫩嫩的小东西变成了一个全身红肿的怪物,丑陋得让她不敢去看。她的全身剧烈地颤抖着,臂弯里的婴孩俨然变成了一团火,烧得她灼痛难忍。半晌,她缓缓松开了手臂,怀里的婴儿自由下落,幸好被及时赶来的丈夫接在怀里。
那天晚上,她从医生那儿得知这是一个天生对冷过敏的孩子。
少妇变的忧郁,她的小女儿有那样清澈、纯粹、不谙世事的美丽笑容,有那样漆黑、明净的瞳孔,有那样美好的面容,她坚信她是上帝赐予她的天使,她唤她粉粉,多么美好的名字。可这个等待怒放的小人儿竟是一个邪气逼人的女孩。
少妇守在婴儿床边坐了一整夜,目光萎缩黯淡。
清晨,婴儿的面容回复了美好,晨曦洒在她的脸上,她变成了天使。少妇的脸上划过一抹微笑,她的眼眸里闪着坚毅的光芒。她想在未来的道路上,她要规划女儿的人生,她要将邪气逼人的小女儿引回正途。
1
(16岁的兰奕是那样寂寞的孩子,她用她的手指在宁静的淡黄色纸页上跳出美丽而又邪气的舞蹈;16岁的我是那样忧伤的孩子,很多人说可以看见悲伤从我的眼睛里穿堂而过,我不知道幸福在哪里。)
我叫粉粉,出生在北方那个叫锦和的小镇。
我是一个有病的孩子。我患有间歇性失语症,常常会突然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患有神经分裂症,常常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我还患有暴食症,常常会感到心慌和饥饿……
当然,我妈妈并不知道她的女儿已经被这些病魔折磨成了一个小小的空壳儿,她一直以为自己把邪气逼人的小女儿引回了正途,并以此为豪。
兰奕也是一个有病的孩子,她不能停止自残。
认识兰奕是在我16岁那一年,那年我高一,我们同班。她是那种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女孩,和班里的每一个人打的火热,整个人活泼的叫人心生嫉妒,我那位处于更年期的女老师因此讨厌她。能够和兰奕成为同桌的最主要原因是我是个内向、沉静的女孩,很少会开口说话。
第一次看到兰奕,我是讨厌她的。讨厌她指甲上涂的玫红色指甲油,讨厌她后脑勺上挂的稚气到家的小辫,讨厌她嘴里时刻含的棒棒糖……我以为她是那种符合世俗的女孩,直到有一天,我不经意地看见她把烧的正红的烟头使劲摁在手心里。
那天是十一月二十二日。王湮的生日。
下晚自习,我一个人坐在楼顶上,朝有王湮的南方望去。一直盯着看了很久,竟没有发觉旁边多了一个人。
明明灭灭的火星把我从冥想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转过头,我刚好看见一个人把烧的正红的烟头使劲摁在手心里。天知道,我当时吓坏了,我的失语症在那时突然发作。
“吓着你了?”月亮泻下来的光铺在兰奕苍白的脸上,她嘴角的笑容触目惊心。
“……”我是那样难过,我太了解生病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我拉过兰奕的手,小心翼翼地吹她手心里明晃晃的水泡。
“粉粉,谢谢你。”兰奕的眼角渗出了细密的泪水。
“……”我笑了笑,起身离开。
“粉粉……”兰奕拉住了我,“你是我喜欢的孩子。尽管你一直在掩饰,可我还是知道你很寂寞。”
我甩开兰奕的手,夺路而逃,这个妖精女孩,原来她早已洞穿我身上所有的伤口。
“粉粉,粉粉……”兰奕在后面大笑,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在黑夜里尽情妖娆,尽情妩媚。
那一刻,我知道兰奕这个女子终将在我的生命里往复,纠缠不清,和王湮一样刻在我的灵魂里。
2
(粉粉,我爱你……你曾唱一样月光,曾陪我为落叶悲伤,曾在落满雪的窗前画我的模样。)
很多个晚上,我都做着同一个梦。在那个梦里,王湮依然是我初次见他时的装束:黑白相间的格子衬衫,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球鞋,干干净净,他依然保有年少时的完美容颜,脸上的笑容清澈见底。
王湮无疑是好看的男孩子,高瘦白皙,朱唇皓齿。星光闪闪的眼睛里流淌着若有若无的忧伤;睫毛很长很温柔地覆盖在眼睛上面;泼墨一般浓黑的头发剪成清爽的短发;一双手修长洁白,让人毫不怀疑那是一双真正属于艺术家的手……他的笑容更是让无数女生为之倾倒,干净,明了,让人不由自主地闻到一股KENZO专有的清新的青草味。在那个年代,他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大家都亲昵地唤他“熊猫”。
十四岁,我只是一个丑丑的女孩,我的生命亦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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