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精英妈妈的对话

北京很多学校幼儿园大商场涉外场所都在过美国的鬼节，昨天去幼儿园老师拿出几张照片来，说，看看美国的万圣节。讲万圣节的历史时，从密执根来的老师说，Long Long Time Ago，……。然后一小孩儿发一纸兜，满楼教室敲门要糖，回来拿出家长带来的小孩儿的旧衣物，用废报纸团好，放进衣服里，做成可怕的稻草人。小孩儿都是注意细节的，一定要给稻草人脑袋上贴上耳朵。
       
    Party开始之前，碰上了一个小朋友妈妈，她比我小几岁，有两个孩子，大孩子已经上中学了。她是清华毕业的，然后去了斯坦福，毕业后去了微软，现在在北京的微软公司做某一级的经理。前一段时间她想出本书，找到我，聊得比较多。我看了看书稿，是本日记，写她和她小儿子之间日常的对话，和发生的一些小事。呵呵，这种不咸不淡的日记中国人是不会感兴趣的。我说，你就花点钱自己印几千套完了。但她似乎不甘心，昨天跟我说，不少出版社的编辑都有兴趣，说她背景好，改一改，就可以了。我说，那就加点呗，每页加一标注，说明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儿子说，要教育他什么。呵呵，她说，对，她们让我加什么教育孩子的环保意识什么的。她说，我出书是想和大家分享。呵呵，我说，中国人哪有闲情和你分享，大家买本书是想要学到打粮食的技能的。
   
    她挺有信心，说下午五点还约了人谈。有信心就好。我说，结果呢，你那儿子七岁了，连15+15都算不出来，教育成果不怎么样。你要说你的儿子以后上哈佛没问题，现在认识30000个字，会流利英语，会流利法语，会流利德语。她儿子我认识，原来和我家小孩儿一班，有点弱，不会爬树，我家小孩儿不是太看得上。呵呵。说着说着自然就说到上学的事情，她家孩子已经在这里上一年级了，但她想的是，她孩子有些弱，所以，明年再换个学校上一年级，上两遍。上哪个学校呢，大家都惆怅。她大儿子原来在加拿大学校，现在去英国学校了。
   
    我问，他们现在学历史学谁的历史？她说，是呢，我也发愁这事呢，学犹太人历史，学维多利亚历史，太空中楼阁了。中国人，长在北京，不学自己民族的历史，学别人些历史，算什么呢？她说，但这些比学中国唐诗什么的有实际用途。我估计她说的是和外国人交往的时候，因为我们这一代学的是中国历史，和老外聊天儿聊不到那层次中去。呵呵。
   
    回来的路上正赶上日本学校下学，老师全都上了街，打着牌子，吹着哨子，朝所有过往的车辆挥手再见。从根上我不喜欢日本人，因为他们是鬼子，但每次见他们放学，我都挺震动，我喜欢那些朝我挥手的日本老师，他们真的很友善很自尊很礼貌。每次我都想，什么时候中国老师也能成这样就好了。自尊、友善，我们中国人做不到，我们中国人要么卑躬屈膝做出一副奴才样，要么爱搭不理做出一副主子样，就是很难做成一个人样。
   
    没有中国精英会把孩子送到日本学校或者韩国学校。小孩儿班上有日本人和中国人生的小孩儿，但送到美国学校。呵呵。学明治维新估计中国人没法忍受，但学维多利亚，不学唐宋元明清，中国人反倒可以接受，文化确实不平等。中国的教育有问题，那妈妈和我说，她怕孩子将来Narrow Minded。我说，那还要看孩子，90%的美国人也是Narrow Minded的。精英永远是精英，不要想让那90%和你一样。看你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孩子了，他是10%里边的，他在哪里都不会是那90%的。不是的话，再给他多少世面，也只是石面，强求没用。
   
    她说，她招了很多清华北大的学生，不行。我说，一个是环境，一个是Training，需要时间。而且清华北大的学生也不一定不是那90%里边的。我倒觉得如果是90%里的孩子，你给他这么多精英教育，那孩子不是很痛苦？我要把孩子送到Local的学校，我觉得，她需要一个人群，和她一样的人群，不管那个价值观如何先进落后，但她有根基，有土壤，我不想让她浮在流沙上，活在空中楼阁上，活在边缘文化中，我希望她能够从土壤中汲取力量，活下去，这比所有的技能都重要。
 
    妈妈们用自己的经历和感悟在给孩子铺未来的路，其实妈妈们的得失和经验也是很个人很狭隘的，从一点出发，总可以找出很多很多的理由，看到各种各样的得失。没有回头的路。在我的感觉里，我希望孩子有一个强大的价值观做底，有一群和她一样的人群，不要从小就生活在边缘，边缘是流沙，学校在换老师在换同学在换，这种不安定会在小孩儿心灵里造成创伤。我一直记得，三岁的时候我把小孩儿从中国幼儿园转到美国幼儿园时，小孩儿眼神里的疑惑和不安，那眼神持续了近一年时间。在那一两年里，她尊敬每一个和她说英语的人，她恭敬地站住了，很有礼貌地说着英语，我知道她是不托底才会这样的，因为她一直都是一个没礼貌很叛逆的小坏孩儿。
 
    虽然，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们谁也没办法控制自己情不自禁向美国人微笑，但是，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