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 孩子 旅人
老人 孩子 旅人
一个清爽宜人的黄昏。秋高气爽,夕阳如画。
在火红的晚霞下,一间孤零零的茅屋伴着一棵虬曲盘旋的老松树,座落在山前的石崖上,一个篱笆围成的小院里零散地种了一些花草,在萧瑟的秋风中轻轻地舞动着。一条崎岖蜿蜒的山路从门前经过,还有一条小小的溪流伴着小路潺潺而过,终年唱着那首不变的歌谣。
茅屋前,一个七旬上下的老人正在树下磨着他那把老旧的砍柴刀,还不时地伸出拇指在那锃亮的刀锋上刮一下,试一下刀的锋利的程度。在他的旁边,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趴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地上的一群蚂蚁,还时不时地嘟囔着什么,肥大的衣衫摊在地上,上面不知何时沾满了草籽之类的东西。
终于,老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左手拎着柴刀,慢慢地站起来,躬着背,用右手轻轻地捶着腰眼,抬头看了看天,慈祥地说道:"虎伢子,爷爷做饭了,说想吃点啥,爷爷做去。"
"随便,什么都行,爷爷。"小孩儿动都没动一下,只是大声地应了一下,便又专心至致地去看他那群蚂蚁了。
老人转身进了茅屋,一缕橙黄色的灯光从门口透了出来,不一会儿,屋子里传出了切菜的声音,一缕炊烟从茅屋上升腾而起,袅袅婷婷,在夕阳的映照下随风而散,颇有一番诗意。小孩儿似是趴得累了,也从地上坐了起来,用那小手使劲地揉着眼睛,终于,他舍弃了那群蚂蚁,站起来飞快地跑进了茅屋,大声地叫着:"爷爷,我迷眼了,快吹吹……"
太阳落山了,那染红了半边天的霞彩也慢慢地褪去了彩妆,茅屋和着那小院也伴着那群山缓缓地没入了苍茫的暮色当中,茅屋中那点橙黄的光亮在暮色中显得愈发光辉灿烂起来。
此时,在那条崎岖的山路上,一个骨瘦如柴的人拄着一条干枯的树棍,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干裂的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褴缕的衣衫紧紧地裹在身上,散乱的头发遮挡了大半张面孔,黑瘦而又龟裂的双手如同鸡爪一般,即便那露出的半张面孔让人看了,也都会大吃一惊,任谁都不会把他跟一个活人联系在一起--他的脚步缓慢而又沉重,就象背负千钧,而那双眼睛,在夜幕中却是射出了慑人的光芒。
天渐渐黑了,整个山路都湮没在黑暗当中。耳旁,只有呼呼的风声,和那潺潺的溪水的流动。旅人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黑暗的天空,嘴角露出了轻蔑的微笑,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用那干枯的木杖轻轻地敲了敲路面,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在山谷中响起,咚、咚、咚……
老人已经做好了晚饭,两个人正坐在茅屋中就着灯光吃饭,小孩儿大大的眼睛看着老人,有几次都欲言又止,老人那沟壑密布的脸上终于有点不自然起来,遂干咳了一声说道:"虎伢子,我脸上有什么啊?惹得你老看我?"
"爷爷,你脸上没东西。"小孩儿说。
"那你不好好吃饭,老看我干啥?"
"爷爷,你没听到吗?"
"听到什么?"老人皱起了眉头,"伢子,你听到了什么?"老人开始有点紧张起来。
"爷爷,是脚步声啊,是不是我爸爸回来了埃你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快了,快到我们小院了。"小孩儿激动地说道。
老人放下了手中的饭碗,眼角开始有点湿润,轻轻地摇摇头,慈祥地拍拍地小孩儿的头,缓缓地说道:"伢儿啊,又想你爹了吧,乖孩子,吃饭吧,你爹他还要过几天才回来呢,别想那么多,快吃饭吧。"
"爷爷,你又骗我,我要去看看,爸爸……"小孩儿撂下饭碗,跳起来跑了出去。老人看着跑出去的孙儿,也把碗放下,跟着来到了屋外。
天已经很黑了。篱笆墙外,远处黝黝的一片,天上挂着几颗暗淡的星星,没有月亮,风儿轻轻地吹着,偶尔从远处山上传来几声狼嚎,有时还夹着几声夜猫子的怪叫,让人一阵阵心头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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