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抹风景,下一秒就是回忆
雨过天晴,天空清澈而明亮,太阳也焕然一新。站在窗前,望着天空,阳光很刺眼。我一直觉得太阳是有感情的,大多数时候阳光是喜悦的,但也总有这样的日子吧,因为阳光刺眼而想流泪。有这样的日子吧?
记忆中总有些事和人无法忘怀,无法释怀,每每想起来有开心、有心痛,也有遗憾。但这一切都成为了只能追忆的往事。
我总是偏爱12岁以前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怀念去世多年慈爱的爷爷。暖洋洋的午后,我坐在爷爷怀里和他一起打盹,记忆中的爷爷总是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外套,很瘦但是很温和,对调皮的我不打也不骂……小时候觉得时间是经得起浪费的,幸福是永恒的。可当我看到爷爷咳出的血,我开始感到害怕了。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一年前爷爷就检查出了肺癌。可那时的我不知道什么是癌症,以为任何病都可以吃药、打针,然后就痊愈了。一滩血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扎眼,我永远记得那道光线,那样明亮的世界却让人觉得乌云密布。天空怎么可能知道人的悲伤!只是因为我的悲伤,才会觉得这个世界都在哭泣。最后的一声呼唤,爷爷已经听不见。所有的喜怒哀乐只能在回忆中找寻,永远无法在触碰。那年我10岁,今年我22岁,12年的时间没有教会我淡忘,因为我总在一遍遍温习。但我知道那只是回忆了,只能回忆了……
我也不会忘记,那个暑假的去外婆家玩。那时农村都是大院子,几家人围在一起,每家都有小孩,而且和我年纪相仿。整个暑假就成了我们孩子的天地。那时我们可没有现在的孩子娇弱,我们不怕热、不怕累,还不怕死。大夏天可以去爬山,而且要走不寻常的山路,专挑难走、有挑战性的路走。不远处还有一条河,我们吃完午饭就会一起去捉螃蟹、玩河沙。大人总说水里有水蛇,还游得特别快。我怕蛇,害怕各种软体的虫。但抵不住小溪清凉的诱惑,我还是会跟着去,之前一定要和年长些的朋友说好,有蛇要保护我们。这时,就像偶像剧中演的,总有一个邻居家的哥哥成为你生命中的偶像。可终究没见过一条水蛇,也不知道朋友做出的承诺能否兑现。那时是无条件相信友情,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最喜欢挖个大沙坑,然后盖上树叶,做成大陷阱,边做边放肆的大笑,想象着有人掉下去的窘样。事实上,我们从来没见着谁掉下去,因为没人傻到这种破把戏都看不来。可我们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那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金色的,阳光、山坡、小河……
12岁那年离开家,去成都上学,愉快的童年结束。到现在我都不愿再去回忆初到成都的那一年的种种心酸和艰辛。比起在大城市,我更愿意在田野间疯跑,去摘漫山遍野的野花,和伙伴过家家,过着自由自在的、“邋里邋遢”的日子。而这一切都被一道道奥数、一张张试卷取代了。离开那天,舅舅包了一辆车送我和妈妈到成都,爸爸已经在成都安顿好了。前几个月我已经知道我要转学去成都,但是妈妈不让我说,怕一直对我关爱有加的老师们会对我有意见,并大肆劝诫我五年级转学的危害,影响我的学习。毕竟那时我的成绩一直是年级前一二名。我也傻傻的,连好朋友也没告诉。有时真觉得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等到懂事些,我才想起那帮铁姐们开学时得知我已转学,会是怎样的心情?在心里可能已经骂我千万遍了。我并不知道离开的真正含义,分别的真正感受。车门关上,我看到外婆和弟弟跟我挥手道别,我一边有些不舍,一边开始憧憬我的新生活。告别的次数太多,会不以为然,因为我还以为像从前“弟弟再见,下星期我再来!”。我不知道重庆的这个小镇和成都的距离,可不是这个村和那个村的距离啊!那一次分别我没有流眼泪。
到了成都,我过的生活完全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我所就读的是一所寄宿制学校。现在我走在曾经每周日上学的那条路,心情都会突然变差。这样说你会明白这一年我受到的煎熬吧?似乎阳光里都弥漫着眼泪的苦涩。我是万分不愿去回忆它的。我孤独、害怕,想家,每晚躺在床上都是哭着入睡。陌生的环境,全是陌生的人,我开始拼命想念从前淳朴的同学。那一年,我性格大变,变得异常文静。那时,我最喜欢的就是上课,下课了我就难受。似乎只有这些冰冷的数字、语言才能暂时填补我的孤寂。所以只有学习,渐渐把之前数学上的差距补上了。我作文一直写得不错,也渐渐被语文老师发现,并且在班上读了我写的作文。同学们开始和我套近乎,好像再说“这哪冒出来的,敢抢我们语文课代表的风头!”我难得理他们,只是对谁都友好的说好,是。这一年好漫长,但也终到了头,好歹取得了好成绩,考上了不错的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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