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的舞蹈
在这个城市,从我们奈曼旗那个沙窝窝里,来了很多人,在这里挥洒岁月,在这里谋生,打造事业。“看到每个老乡微笑,我们会更爱这个城市”
但是学术界的能人屈指可数。在老乡里的佼佼者,当属王举了。他是这个城市医学界里才子了。王举的年龄四十多岁,个子不高,人也文静,话语很少,正如人们所说的内秀,“浓缩都是精华”在他身上体现出独有的魅力。高中毕业,他考进了内蒙古民族医学院,后来又到白求恩医科大学、吉林大学深造,读了硕士、博士,还在日本山形大学进修过。关于最初的选择,他说:“那时候还是孩子,只知道医生是救死扶伤,可是付出非常辛苦。我那时候不是班里条件最好的,却是最刻苦的,每天早上六点钟不到就起床,一直到晚上十点钟才从实验室出来。”因为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当然要坚持,虽然身体很累,但是很享受,他坚持了很多年。“我心里有一个理想,就是不断学习研究,做个好医生,努力的过程使我离要求越来越近,我越感到快乐。”
他出名较早,头衔很多,是教授、医学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原来在吉林大学第一医院,前两年以“草原英才”引进这个地区最高医院的。他擅长胃肠科,医院专门给他专门成立了一个科室。他微创手术精湛,微创手术是高科技带来的医学革命!切口小、创伤小、恢复快、痛苦少。我理解,就是开个针鼻大的口,能治斗大的病吧。他三天两头就到外地研讨去了,没有三下两下,能出去交流啥呢。他说,房子、薪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了我一个发展平台。他是知名专家,也是好大夫。在网络好大夫热线,他可是有很多粉丝的。如今,他最珍视并感谢所拥有的,妻子是博士,也在医院儿科工作,女儿也出国深造,健康活泼,支持彼此。他享受生活里面的这一切。
我叫他举子,既是爱称,又有举人的意思,明朝陈汝元在《金莲记?郊遇》中写道:“举子进科场,全无字半行,烛已相将尽,问君忙不忙?”对于举子来说,每一次手术都在考试,你说忙不忙,不但忙还紧张呢。举子总是这样说。那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呀。
我曾经对医院很惧怕,起因是我小时候,父亲做了个阑尾炎手术,实际上结肠炎,在我们那的青龙山镇医院,一个姓毛的大夫做的,做错了,出现了肠粘连,好多年才治好。随后,我也在那个乡镇医院做过右腿骨刺手术,那时,我在农牧学校上学,暑假时,父亲领我去做的,又找了个姓凌的大夫。当时,我脱的光光的躺在冰凉的手术床上,几个护士在我周围转着,用酒精棉擦拭着我的腿部,虽然是夏季,却有冬天的感觉,有死亡的气息。麻醉师给我打麻药,我有晕晕的、飘飘的、麻麻的感觉,身材魁梧的凌大夫,戴着蓝帽、白大褂走了进来,只听叮叮当当的响,也能听见他们低语,我却无力说话,不长时间,就给我做完了。盘子里放着筷子头那么大小的一块骨头,一个护士指给我看说,这是你腿上的骨刺。奶奶说过,自己身上的牙呀,骨头呀,掉了,磕了,要埋在门槛子下面的。我就用纸包上,回家真的埋到门槛下面了。有人说,骨刺容易复发,可是,我的腿就再也没有长过骨刺。也许奶奶的招显灵了,也许是指点迷津,度化与我吧。我是学畜牧的,与兽医也有关联,常常以学兽医自居,标榜自己也是医生吧,不管人医,还是兽医,说实在的,我骨子里就尊崇医生了,尤其是羡慕那拿着手术刀的医生,比我那时拿的劁猪的刀子跃跃欲试的,要优雅的多了。所以,一朝颜变幻,我对医生有着自然的亲近感了。按医理来说,我们也是同行呢。
我想象着举子,每次走进那混合着药味的手术室,他就如同一位舞者走进了舞台,换上白衣蓝帽之后,他则立即进入了自己的角色,走上熟悉的舞台,用手术刀,开始与患者共同跳起以人类生命为灵魂之舞。此时,他一抬手、一蹙眉、一投足的动作与表情都明显地带有了生命的意义。我每次到医院去看病人,站在手术室门前都会感受到一种紧张气氛,里面医护忙碌的身影,门外患者家里人焦急的样子,大有生离死别之感。此时的医生成为了舞蹈的主角,而患者呢?则成为了这一幕舞蹈的主旨和灵魂。我常常问,举子,你紧张吧。他抚了抚那几近掉光的前额,笑着说,人说,艺高人胆大,可是对于每次手术来说,也是紧张的,只不过,每一次手术都是新的考验,都有新的收获,更是对生命的修复和拯救。他总是信心满满的样子,始终那样乐观,给人从未有过的希望,照亮生命中的阴霾。那时,他好象已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那位患者,属于那冥冥之中的生命。那是一种圣洁的至纯。我知道,他是相信自己,也相信手中的手术刀,相信刀下的灵魂可以因为爱而重生。在他面前,爱是一件多么简单而又纯洁的事情。在永恒的灵魂面前,遇到生命危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在活着的时候真正去珍惜、真正去爱每一个生命。”在死沉沉的手术室门前,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缥缈。在他看来,一个患者无论站立还是行走,对一个家庭,对于自己,一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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