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了,你心中还有我吗?
在我的头脑中无数次的想象着我们的重逢。见面时我会淡淡地、微笑着告诉你:我们三十年没有见面了,在你还没有做出回应时,我会再幽幽的说:“不是三十年,是三百年”。
我们彼此的距离太近了。要说老家是咫尺之遥。要说新家也最多二十公里。可我们的缘分太浅了,三十年居然换不来一次简单的邂逅,甚至不曾入梦。
我初中时我知道你的心中有我。否则,寒假时你不会把从浏阳带来的最漂亮的花炮躲过一大群堂弟堂妹的搜铺偷偷地藏给我。否则,暑假里你也不会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扶着笨重的单车在乡下的简易公路上来回数里地教我如何驾驭这不听话的铁架子……
我初中时我也知道我喜欢你。否则我不会至今还记得你把花炮送到我手里的那个慷慨模样,我接花炮时那种含羞的欣喜。否则我不会现在还很清楚地听到你在我单车后面的奔跑声和提醒声……
我高一时我知道你心中有我。否则 你不会将你订阅的《中学生》一本不漏的寄到我的手中;就不会来信邀我正月十五去浏阳吃元宵和到烈士公园照相;就不会将我的名字改为晓红,将你的名字改为骁敏……
我高一时我也知道我喜欢你,可我不懂得如何回应你。接你的信后我既然回信说 “元宵学校有吃,照相我不感兴趣。”收了你的书既然问母亲要来五元钱并写了一封信用信封装着给了你。信的称呼是:本家兄长。这不是我想写的称呼。我们虽是同姓,但不存在血缘关系。第二天你回浏阳,我在地里看到你绕道我们家门口,我多想跑过去跟你道别,可我就是没有。但我估计会有事情发生,等你离开,我飞快跑回家检查晾在外面的衣服,果然在我的裤兜里发现了那五元钱。你没有说过你喜欢我,我也没有说过。我只是和你一起时幽幽的说过:你们是吃国家粮的,真好。我们很多事情都要听父母的。你告诉我说,你做事情会自己做主的,不会全听父母的。
我高二第一学期时,17岁。你高中毕业了,19岁。参军了。我没见你到穿着军装的英俊摸样。只是一个劲地暗暗地等待着你的来信,总感觉你会给我写信的。终于听同伴们说你来信了,我一下失落到了极点。我没有去看那封属于我们大家的信,也没去打听信的内容。
我高中第二学期,辍学了。谁的话也不听。我说出口的理由就是考不上大学读也是白读,浪费父母的钱。
回家了,很多人觉得可惜。在父母的操心下做了许多尝试。同时也拾起书本进行各种函授学习。大大方方谈爱,高高兴兴结婚,顺顺利利生,快快乐乐生活……
可独处时总会幻想着和你恋爱的情形,和你结婚的滋味,和你生的孩子的摸样,和你一起生活的浪漫……
三十年了,你心中还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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