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凋零的玉兰花
美丽的玉兰花,它不生长在东北,想见它的芳容,只有在画上或是亲自去山海关以南,才能一睹它那雍容、典雅的风采。然而,在我心里有一朵永不凋零的玉兰花,它仿佛时而在我身旁、时而在我梦里,那就是我的妈妈关玉兰。
妈妈1925年出生在黑龙江边一个满族正黄旗世家,1994年在黑河离开这个世界。妈妈在世时,经常和我说起她年青时的一些事情。在母亲节将至之日,就把我的母亲介绍给朋友们认识,以表示我对母亲的怀念。
妈妈十六岁由父母包办嫁了人。父亲是个大户人家的长子长孙,家规非常严格,爷爷曾经受过良好的教育,是个开明人士,思想很进步,他要求每个孩子都必须上学读书,妈妈过门后还继续念了一年学呢,平时繁体字的文章能读得懂。直到有了第一个孩子下了学在家。
妈妈虽然身为大户人家的大少奶奶,但每天必须和妯娌一起做一家二十几口人的家务活:挑水、劈材、做饭、浆洗、缝补等。一天到晚脚不离地儿的干活。白天只有给孩子喂奶时能歇一会。当时女人生孩子时不准在炕上生,在地上铺垫一些草,没有人帮忙,因为爸爸在外地上学,就是爸爸在家也不能进屋,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靠近,这是家规。只有一个人默默的忍着疼痛,不敢喊叫,痛苦地把孩子生下来,自己用剪子剪断脐带,才能把孩子放到炕上,孩子的哭声惊动了家人,这时才知道大少奶奶生孩子了。家人过来看看,如果是男孩全家皆大欢喜;如果是女孩就鸦雀无声了。生完孩子婆婆送过来一碗江米粥,这是当时大户人家女人生孩子的最高奖赏。三天后下地照常干活,但就是不用挑水,因为水井在大门外,“女人生孩子后不到一个月不能出大门”,就这个家规让妈妈躲过这一劫。
每年正月,有四十天住娘家的时候,也是妈妈最高兴的日子,在这个大家族里,女人出门,参加十里八村的红、白事情或是住娘家的穿戴,是没有哪家能比得上。穿着漂亮的衣服,拿上有人那么高一摞鞋底,在住娘家的日子里,要给婆家每一个人做一双布鞋。坐上姥爷赶着的马爬犁,在凛冽刺骨的江面上,顺着黑龙江的上游向下游走两天才到娘家。
27岁时,妈妈已经是生过四个孩子的母亲了,然而,第一个孩子由于先天不足而夭折,这件事妈妈和我提起过多次,一直让她痛心不已。
爸爸完成学业后,在黑河附近乡镇当了一名教师。这样她们就过起了顶门立户的生活。
妈妈个子虽然不高,但人长的很漂亮,皮肤白皙;梳着耳下肩上的顺发;总是把鬓脚两边的头发放在耳后;穿戴朴素;平时少言寡语;心地善良;干活干净利索;走起路来很洒脱;不是遇事生风的人;妈妈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女人。
妈妈和爸爸恩爱有嘉,自从我记事起就没听见过她们吵嘴,一次都没有。爸爸对妻子呵护备至,如果有哪个孩子惹妈妈生气时,爸爸总是维护着一个做母亲的尊严,不准子女对妈妈有一点的不敬。妈妈对爸爸更是一往情深,爱丈夫爱到了骨子里,家里如有什么好吃的,妈妈都是让爸爸先吃,妈妈总和我们说:你爸上班累。在妈妈的心目中爸爸就是天。
一晃就到了五十年代末,七张小脸整天围着妈妈身前身后。爸爸每个月不到二十五元的薪俸,勉强能支撑起这个九口之家,好歹那时没有一个孩子得病的,妈妈常说:那时要是有一个孩子有病,咱家就得拉“三角债”。为了让孩子们吃上饭,妈妈带上一个吃奶的孩子,去黑河地委给人家当保姆,这家人很有地位,所以薪水给的很高,妈妈非常满意这份工作。可因为自己有一个三岁孩子没人照看,干了不到四个月只好下来了。后来孩子大点能离手了,陶瓷厂招人妈妈去上了班,在师傅的指导下很快学会一门做缸的手艺,妈妈高兴极了。在厂子上班六年间,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愿,年年都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可没想到,国家来了政策砍掉此厂,厂里工人全部下放回家,从此做缸的手艺就一直荒费着。这次失业对妈妈打击很大,后来去努力过多次也没能复职。
妈妈再一次失业后,在家除了看护自己孩子和做家务外还养猪、养鸡、种地、上山割柴。妈妈很能吃苦,在她身上总是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妈妈为了让这个家生活过的更富裕些,到了冬天,就在家给别人看两三个孩子,小点的孩子长托每月二十元,大的十五元。同时还收棉活,行一件棉衣挣三角钱,妈妈干活很快还板正,孩子们给妈妈纫针,都供不上趟,一天能行好几套棉衣。一冬天下来妈妈也能挣不少钱呢。每年到六一儿童节这天,也是妈妈最犯难的一天,爸妈商量着,尽量让孩子们穿上妈妈做的白粗布衬衫和北京蓝裤子,另外还有两个煮鸡蛋放在书包里。到了六十年代时孩子们都大了,七个孩子都上学了,自然花消也是一项不小的开支。妈妈就在外边打零工,先后在苗圃、砖厂、建筑业、社办工业做饭等地干活。最后在公社医院食堂做了长期临时工,并且干了很多年。即使这样也没能转上正式工人,妈妈多想有一份正式工作,有一份社会保障的待遇,这个愿望到了晚年也没能够实现。这是妈妈终身的遗憾。
妈妈的一生是劳累的一生;她为这个家倾注了全部的身心,她的付出是无声的、是无愿无悔的。妈妈的一生是和自己丈夫恩恩爱爱一生;她和爸爸一直是有商有量,到了晚年时依然是相
相关新闻>>
- 发表评论
-
- 最新评论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