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在一起

事隔多年，我还记得莫小染的天真笑容。无论怎样的忏悔，也没有办法让她死去活来。所以，我选择更为沉默地度过将来的日子。这样，也算是一种别致的救赎？张海莎更是唯恐天下不乱：“林子珊，我以为你会和许诺在一起的。”我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却分明觉得揪心的难受。这辈子，注定是欠着莫小染的了。

我喜欢热闹，莫小染喜欢安静。必须得承认，性格的确决定了命运。但是我们却可以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这点让所有人匪夷所思。或者，彼此的生活需要类似的协调。莫小染似乎已经鼓足了最大勇气，尽管她的话语仍然是那么少。人与人之间，是否真的讲究互补呢？莫小染的男友许诺，竟然有着截然不同的活跃。

“莫小染，你和许诺在一起开心吗？”我傻傻地问。她傻傻地回答：“还好。”羞答答的样子，简直羡煞旁人。许诺是整间学校的风云人物，多少女生为之神魂颠倒。她们对莫小染充满了妒忌：“她凭什么呀？”当然，我更想知道。“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发小儿。”岁月长河中，结伴而同行。原来，时间战胜了一切。

我与许诺第一次见面，那是在莫小染的生日派对上。说是派对，也就是少得可怜的几个人。我直言不讳：“才这些人，没有意思。”莫小染委屈地说：“其他人，又不熟悉的。你再不来，我会觉得很遗憾的。”心里盘算，呆一会儿就溜掉。结果……许诺，闻名不如见面。的确是令人着迷的帅哥，我不舍得提早离开。

生性争强好胜，这次更不例外。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近水楼台之便，我有着与许诺相处的难得机会。那天晚上，下着倾盆大雨。许诺敲开了宿舍大门，他过来给生病的莫小染送水果。莫小染已经沉沉睡去，可以完全忽略不去。相对来说，我与许诺独处一室。怎么让许诺知道我的心意呢？犹豫之间他起身准备回去。

“莫小染，拜托你了。”“为什么，你对她情有独钟？”时间有限，我只能单刀直入。“呵呵，你这个问题很怪异。”“难道，你不会为其他女子动心？”他愣了一下：“爱，需要忠诚。”“不合适的话，也要拼命维持？”“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心里，突然的绝望。悲伤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怎么了？”顺势倒在许诺的怀里。此时此刻的我，如同无法实现愿望的可怜孩子。突然之间，我听到了破碎的声音——那是莫小染的玻璃杯，还是她的纯洁心灵？回头看到，倚在门边的莫小染。解释就等于掩饰，我与许诺不发一言。狭小的天地，被巨大的沉默吞噬。莫小染的眼神呆滞，缓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次日，莫小染迟迟没有出现。一丝不祥，飘过我的心底。万分着急地破门而入，殷红鲜血，如此触目惊心。莫小染，用玻璃碎片划破自己的动脉。使劲摇撼着莫小染，企图从死神手里将她抢救回来。可惜，为时已晚。许诺匆匆赶来，他见到莫小染的最后一面。我们到底在做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还这样？

我，藏起了莫小染的遗书：林子珊、许诺，祝你们幸福！

我们，没有在一起。莫小染的死，成为刻骨铭心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