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之殇(5)
我有些惊愕地看着他,心里起伏难平,我以为他对我的念想和情很短,只不过是有当初的纯真和记忆,偶然的相遇让我们煽情似地激动了一回。原来真如他母亲所说的,他一直都保持心底那对我的执著想念。一个仅两年相处的小孩子情感,在这个躁动的社会,怎能让一个人延续地维护了十多年?而我对他呢?我有些茫然起来。"我幻想过很多次你长大的模样,可总是出现你小时的印象。那时的你,总是扎着长长的马尾,系上个粉红纱巾蝴蝶,眉眼清秀,脸粉红圆嘟的,性格又可爱。那时觉得你要什么,我都会尽全力去给你……可为什么你就突然地离开了这里,再也没有了音讯?我问过我妈妈,也去你姑妈家问过,他们当我是小孩子撒野,从不告诉我什么。既使我长大了,去他们那求要你的联系地址,他们也是胡乱推搪。不管我多热心,多执著,也无法打动他们…"伴随他的话和疑问,看着杯中升腾起来的热气,我的思绪也袅袅地飘回心底尘封的岁月。
七、相忆
十五年前,我还是9岁的小孩,因家中原因,父母帮我办了转学手续,带着我从一个大城市赶回了家。一个月后他们把我寄养在了姑妈家,并在学校办理了插班入读,安嘱我要听话,努力学习后,便离开了。由于在城里回来,我的衣着打扮在一班朴素青涩的乡下孩子中很是耀眼,且因努力补习,我的成绩在班上也能列在前矛,成了老师们喜爱的学生。而这些却使我成了班上许多女生孤立和诲辱的对象,也成了一些调皮爱博出众的男孩捉弄的女孩。女生除了我同桌,没什么人愿意和我玩,她们有时爱故意聚堆大声地说些让我难堪的话,有时经过我身边还会故意地拉扯我的头发或衣服。男生爱在我放学的路上抓些小虫吓唬我,或者挡着我回去的路。因我读书早,相对其他同学较小,这些对刚转学过来,语言上能听懂却不会讲,又刚离开了父母孤立无援的我来说,是件很难受的事。表姐比我高两年级,也难照顾到我。开始每天在班里,没有人和我玩,我只能拼命抄写生字,想念着父母和以前的同学。好在班里的还有部份的男生乐意接近我,听我讲话,他们有时会帮我斥责说我是非的女生,帮我赶走捉弄我的男生,帮我扫地倒垃圾等。庆就是其中帮助我的一位,他比我大三岁,晚入学和留级的原因,让我们同在了一个班。他因成绩好,个子在那时也相对其他同学高,老师常让他管着整个班,同学们还是比较畏惧他和顺服他的管束。
庆总是爱对着我笑,他有一帮呼之即来顺从听话的伙伴,他总让他们帮我做这做那的。他总会偷偷塞些饼干糖果在我抽屉,每到水果收获时节,总会给我放一些新鲜水果,或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总会给我带一份。我的抽屉里总会有用不完的原珠笔,笔心或者笔记本。记得有天晚上,晚自休结束后回家,因表姐不舒服,提前回去了,我只得一个人走。走在田间的路上时,一群调皮的男生抢走了我的手电筒后,把我推下了刚插好秧的稻田,他们便嘻哈的推搡远走。我一个人坐跌在水田里,刚站起来又滑倒,看着前远离着村,后远离着店,黑呼呼的一片时,我吓得放声大哭。就在那时听到庆从远处喊着我的名字,晃着手电光跑了过来。他扑啦地走入田里把我拉了起来,然后背起一身泥泞的我,边走边哄着哭的我,一直背回到姑妈家。后来我才知道他担心我晚自习回去走黑路不习惯,便绕路折回来看我,撞到我被人欺负。此后,他总是和伙伴们把我送回了家后他才放心回去。小孩子的心很单纯,有些事在心底生了根,可能一生都会受其影响。分开的日子里,直至成长到现在,遇到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或受了什么委屈,总会不由地想起那个夜晚,那个仿佛从天而降来救助我的小男孩,让当时恐惧的我心里有了安定和温暖。
因为姑妈和他母亲相熟,他对我好,大人们也当他是照顾妹妹般,建议我们常在一起玩。他家和姑妈家在同一个镇,不同的村子,但他总能来约到我去玩。他会让我坐在牛背上,然后他慢慢地拉着牛走;他教我钓鱼,抓田鸡,爬树给我摘果子,带一大帮伙伴陪我玩游戏,教我说他们的家乡话。这些在城里都没有经历的事让我慢慢恢复了小孩的童真与快乐,也渐渐喜欢上了那个地方,少不更事的我把庆当成哥哥那样感激、依赖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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