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有棵树(2)

来源:未知 责任编辑:责任编辑 发表时间:2013-11-25 10:50 点击:

喜欢茶树林里青青的小草,喜欢那些在风里点头微笑的花儿,喜欢树影下溢泻的流光,喜欢鸟儿无掬无束的翱翔,喜欢牛儿安祥吃草的憨厚,喜欢羊儿调皮乱蹦的斗角,喜欢突然跑窜出来凑热闹的野兔和山鸡,喜欢蝴蝶自由自在的飞舞。喜欢那个年代的童真,喜欢和茶树林一并生长的快乐时光。

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土地家庭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生产队解散后,茶林不再归集体所有,按家庭人头数,分给各家各户看守种植。我家也分到了几十株。

每年寒露刚过,或红或紫或青的油茶果就挂满枝头,圆润饱满,大如鸡蛋,小如李子。收果时节,老屋里的男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从家里找出围裙、箩筐、竹杆、钩镰、蛇皮袋等等,一切能派上用场的,一个都不曾落下带到山坡的茶林里。茶林里穿梭着忙碌的身影,寂静的大山变得异常热闹起来。

采摘茶果之时正值茶茶怒放景象。茶树花,层层缀叠,不艳不妖,浓香馥郁,晶莹繁茂,纷扬如诗。洁白的花瓣,金黄的花蕊,如一只只绚丽的蝴蝶,簇拥枝头。大人们熟练地爬上树干,孩子们也在树底下抬头,或用手比划着,帮忙指示那些隐藏在茂叶之中的茶果。大多数时候,也能从树底下的草丛里捡拾到一些成熟较早、外壳被晒裂而掉在地上的茶籽。收获后的茶籽集中装袋或入筐,然后挑着扛着回家。收茶果的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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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在农人的眼里,每一颗茶籽都是心头一个可爱的孩子,都是一滴滴亮亮的希望。

多年后的今天,我的记忆还能停留在童年溪边榨油的场景。童年的榨油坊,完全没有现代化的设备,没有电动的碾碎机。全靠流水的动力来完成榨油的整洁个过程。榨油前的准备,早在家里就做足了:去壳、晒干、挑捡,称重。一切准备齐全,大家相约一起挑到公社边的榨油坊。榨油坊就在激流的溪边。湍急的流水把风车转动起来,通过一系列的杠杆作用,带动作坊运作。作坊里的大石锤,先把茶籽压碎。压碎后的茶籽成粉末状时,再放进几口热气腾腾的水锅里蒸煮。再倒进一个个铁箍里,放些干净的干稻草,用脚把油茶踩成圆饼状。铁箍子一层层的叠放好,再装入油榨内特制的窝槽里压挤。不多久,金黄澄亮的茶油便如泉水般汩汩淌出,顺着沟槽流进大木桶里稳稳接住,然后倒入各家自备的容器。浓郁的茶油香味,顿时弥漫在作坊的上空。

[三]

年岁渐长,故乡的一切也在发生变化。很多青壮年长期外出务工,家里的老人们也少有精力和时间打理茶地。茶地一再荒凉。随着近些年,部份山地被外乡人一时的利益所诱,转包种植果树,好多茶树被砍。仅有为数不多的茶树,尚在山坡上倔强地挺立,看日落月升,看春夏秋冬,看人来人往。

想起曾经满山遍野苍郁生长的茶树,想起采摘茶果的热闹场面不再出现,心中不禁有些唏嘘的感伤。所幸自家的茶树林,还能保留原有的模样。一如从前的从容和镇定,一如最早的朴素与大方,不卑不亢,清澈生活。

我家四兄妹个个都成了家,长年生活在外面,一年也难得回家,更是极少顾到茶籽的事情。父亲退休后和母亲一起在老家居住,每年去自家的茶树采摘茶籽,然后挑下来,晒果,挑捡,再送到镇上榨油。作为儿女的我们,多次劝说父亲,说年纪大了,不要再去做体力活,拿着退休工资享享晚年。父亲听后总是呵呵一笑,做习惯了,在家闲不住,不做些体力活反而更不舒服,再说现在还能挑得动走得动,茶籽不象种其他地,自然生长,只需每年去摘就可以了。放在山上不摘也是可惜。说即便是城市里也难买到家里地道纯正的茶油。总之一句话,茶籽油好。

每年采茶时节,我也会打个电话回家问问。母亲总在电话的另一端,对我问寒问暖,开心地告诉我今年又摘了多少斤茶果,估计能榨出多少斤茶油,还问我等油榨出来后,要不要回家带些茶油。听着,心里总是幸福的,暖暖的,眼里就泛起感动的泪花。

物以稀为贵,老家现在采摘茶籽的人少了,茶油的价格看涨。我家的那几十株茶树,倒也能榨上十来二十斤油的,不过都是自家食用。父亲每年还种些油菜籽榨油。在父母的眼里,茶籽油和菜油一样,都是家乡最好的油,因为他们是吃这种油长大的,也因为茶树是村庄永远的故事,茶树懂那一辈人的苦难和艰辛/。茶树和父辈一样,保持着朴素的乡土格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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