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那凉雨(2)
我自小算是一个乖小孩,顽皮的事并没有做多少。不能说没那个胆,因为,我压根也就没那个想法。和别人一下雨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到处玩不一样,我更愿意守在家中看电视。最后,父母受不了,免不了唠叨。唠叨终归是唠叨,到不了打骂的地步。所以最终,我还是喜欢守在家里,度过每一个清闲的下雨天。
自然,这也并非全部。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再如何乖巧,亦是有些“野性”。下雨了,水渠里水稍显秽浊,也涨了,便很适合去“摸鱼”。“摸鱼”并非真的拿着双手去摸,而是拿着一个小小的捕鱼工具去捞。捕鱼工具就是一个像“鱼”的工具,主题部分便是一张半封闭似的小渔网了。那时候,我一般和我哥去。我们年纪小,脑瓜子不够用,不会创新,只能用长辈们教的方法去做。我在水渠的下流把捕鱼工具插上,不让鱼顺利地溜走,我哥却在水流的上方一段距离处下水了,然后边搅浑着水边向我走来。待到他走近了,我就猛地把捕鱼工具往前一捞,便拿了起来。这个时候,两个小屁孩便把头往渔网里靠,恨不得看到一条几尺大鱼在渔网里挣扎。但事实上,每次只有一点像小虾的雨在渔网底部活泼乱跳的;还有一些杂草什么的,更是扫人兴的东西。不过,少年不识愁滋味,也不知道厌倦为何物,便屁颠屁颠地又组织了下一次捕鱼,直到天色老去。
捕了好几个时节,印象里捕得最大的,也不过两指大小,却十分开心。所谓孩子心,易满足,大抵如此。而后来在一条小沟渠里捕到的那种特别漂亮的雨,虽然在大小上依旧不尽入人意,却在记忆里压过了所有的雨。或许,记住的,往往是一些特殊的,而不是最常见的。
不过,下雨天也并不是常常能休息的,碰上农忙时节,披着些防雨的工具却也就出发了。防雨的工具各式各样,原始的是蓑衣、斗笠,现代的自然是雨衣了,夹在两者之间,自然是土办法制造的简陋“雨衣”。记忆里,父母常常将那些化肥袋子里面那层尼龙袋子洗净,用剪刀裁开,便制成了大抵是四平方米的大小的“雨衣”。这样的“雨衣”不怎么防水,并且还得借助斗笠,才能“全副武装”。不过,比起蓑衣的沉重,却也是蛮不错的。背着这样的雨衣,举家就到山上播种或者到田里插秧了。一般来说,这样做的后果都是干爽着去,微湿着回来,鲜有意外的。
初中,我就到外地读书了,是寄宿学校,于是,离这些,便渐渐地远了。绵雨依然准时赴约,也常常地喜欢撑着伞,或者索性不撑地跑到雨中,看着雨划过的轨迹,听着雨絮絮叨叨的诉说。只是,一些东西不再,便怎么重复着一些场景,终究是乏味的。
随着年岁的增长,愈发的沉默,愈发地喜于雨中对人生进行着或浅或深的思索。其实,我所有的一切皆是家所赐予。那是我的根。如此,便注定了雨中的思索,多少便是家的延伸。这延伸的枝蔓,在雨中滋长,便成为了一种泛滥的情绪,甚至,掩埋过了心中最真的念想。但一直不变的,却仍是那一份思乡的情绪啊。
现今的现今,江南正是霉雨时节,这雨却是淅淅沥沥的,许久也没有罢休了。听着窗外隐约的雨声,脑海中,蓦地便想起那些过往的一切。即使于这些场景越来越只有一个印象,就像是那副《日出》一样,并不写实了,并且,愈来愈倾向于重组这些记忆的场景,跨越时间,不分地点地重组,想象着活在其中,让自己以为是真切地活在了那些场景里,仿佛伸手就可及一切自己喜欢、依恋的事物,但,终究是变了。思绪依旧在泛滥,有些隐藏的情绪不可遏制地迸发了出来。想家了,听着这雨声,便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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