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悄悄绽放
当夏日的余热还没完全逝去时,翩跹飘落的树叶告诉我秋已悄悄来临。暖暖的秋阳扑打在身上,惬意地舒爽。
清晨,三只小狗出现在我的视线,几乎是同一花色的漂亮花纹昭示着它们的亲属关系。在墙角它们肆意地享受着这即将逝去的暖阳。在属于它们的世界里,没有社会制度的约束,没有伦理道德的谴责,席地而卧,互相偎依,可以无限制地赖床,只要它们愿意。
一只小狗伸了伸懒腰,吐了吐舌头,像是睡腻了,率先站了起来。或许是没吃早餐的饥饿搅得它们心烦意乱,另外两只也不在缱绻那温暖的墙角了。三只小狗先是耳鬓厮磨了一番,表示了爱意,紧接着就是一阵假意撕咬——做出惊恐凶恶状却并不下口,爱玩的天性使它们沉浸在童年的欢乐中。在它们竞跑的过程中,我突然发现了一只落后的小狗身体在摇晃,原来小狗的后腿短了一截。听人说在它刚生下来的时候,被一种什么动物给咬了,成了现在的样子。这种说法很难让人置信。
可现实是它的腿的确是残了,它毫无这种意识,依然忘情地嬉闹、奔跑,只是奔跑的速度明显弱于两个同伴,它试图加速,可结果是平衡力被打破后,它就像吊在空中的瓶子没法不左右摇摆——在拐弯的时候险些跌倒。我无法得知它是否感到自卑,但它眼神略过的一丝忧郁告诉我它一定在解一道没有答案的方程式。但这似乎并不重要,它高傲地做了几个跳跃动作,撒娇似地在伙伴面前摇头晃脑,尾巴高高翘起,似乎在证明自己的健壮与潇洒。之后它又加入到伙伴玩闹的行列中,这次我没有看到它那短了半截的腿……它就这样不痛却快乐着。它知道命运给了它残缺的身体,却没有剥夺它生存的权利,在狗的王国里,没有歧视,也没有同情,况且它也不需要同情。它快乐,因为这个世界也属于它所有,它无视这种残缺,或者说残缺也是一种美,它用自己的行动在悄悄证明这样一个命题:生命的精彩无需等候别人点燃,只需悄悄绽放。
在关于生命的问题哲学家做过无数次论证,苏格拉底在死亡前仍然充满智慧地逗引悍妻,不能不说是乐观至极,面对悍妻的怒骂,也只是风趣地应答。他的生命只需怒放,从生到死。我们很难做到哲人的智慧与胸怀。但我们也拒绝叔本华“把人生当作一种苦难,生命意志是痛苦之源”观点的狭隘。任何生物都坚信生的乐趣,即使人生中的磨难也会散发出熠熠光辉,在尝试了生命中的痛苦辛酸也才会更显苦难过后的生命本色。能够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美。求生是人的伟大本性,伦理学大师斯宾诺莎说过:“保存自我的努力乃是德性的首先的唯一的基础”。
不由想到前几天和侄儿相亲时遇到的一位司机。除了瘦弱的外表让人看不到他和一般人有什么不同,等他撩起了上衣,我才清楚地看到一根导尿管挂在腰间。怪不得有人说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谁能说有多少人能够是真正幸福呢?在他和我讲述他的殊死经历时,脸上没有一点忧郁,很平静,略带兴奋,好像是刚打过一场胜仗似的。
他姓王,四十一岁,六年前的一次煤矿事故砸碎了他的腰椎、骨盆、双腿,也砸碎了他创业的人生梦想,就这样一家人的幸福就变换成了无休止的灾难,当天送到当地矿医院,迷蒙混沌的他已经不省人事,不管妻儿的哭天嚎地,好像他已经和这个世界隔了一座山,无论怎样输入人生密码也打不开生命的菜单。到了夜里12点钟始终没有明确的生命征象,脉搏虚弱的他好像就要马上撒手离去。连夜转院到张家口二五一医院,医生告诉他家人假如再晚来一步,生命就此要画上终结的句号。家人感激的痛哭流涕。手术,再手术,一共做了三次手术,才将他已经步入奈何桥的幻影匆匆唤回。一年多的住院,无数次的试探练习,他终于可以脱离双拐了,就像孩童第一次学步,他谨慎而胆怯,因为他要格外珍惜这第二次生命。不甘服输的他不止一次地又到北京着名医院进行后期治疗,他要与身上的这根管子彻底决裂。当医生平静地告诉他,他能千里迢迢与医生站在这儿说话本身已经创造了奇迹,像他这样的遭遇按常人本应一辈子在轮椅上度过,现在他已属万幸,并劝他就此止步,不要再耗费那用生命换来的血汗钱……
医生的话给他拔去了内心中的一根钢钉,他转身开始了人生的另一个起点。他用煤矿赔付的钱给俩儿子盖起了房,又用剩下的钱买了一辆“松花江”,跑起了出租。尽管他身上的导尿管使他时常发炎,抗体的产生使吃药、打针、输液这些一般医疗手段都不管事了,只好用中药慢慢调理。有时发炎的疼痛使他夜不能寐,整夜都笼罩在痛苦之中……
说到这里他像一个孩子似的笑了,好像完成了一个使命似的。其实我知道他内心的隐痛是不轻易与人说的,为了生计,他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切,甚至妻子、孩子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痛。我知道一切怜悯的话只能给他的自尊要强带来伤害,只有劝他多吃点,可他说,现在消化能力弱了,消化不了,不能多吃。苏格拉底说“ 坏人活着是为了吃与喝,而好人却是为了活着才吃与喝。”可现在好人为了活着却不能多吃多喝,我很悲伤。
他遵守着身体的规则,在大家刚展开臂膀大吃二喝的时候,谢了我的好意,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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